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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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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元帅府。
宽大客厅里洪元帅面带喜色,手里正拿着一张纸坐在客厅上首宽大木椅上。
“师弟,有消息了,那李言今日终于出军师府入城而来了,倒不知是来此做什?”
大厅四根粗壮厅柱中的一根阴影下,一身皂袍,异常敦实的壮汉模糊身影略闪现出来一点,但依旧让人不易发觉他的存在。
他此时所隐的厅柱已不是上次所在位置,好像每次都是随意挑一根厅柱,把自己身形隐藏其后,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大厅里低沉回荡。
“师兄,算算时间,此人可比上次那名弟子在谷中待的时间要长了不少。
按上次推算,以前那名弟子应是七七四十九天时出的问题,这也正合了佛家和道家三十六、四十九、八十一小周天筑灶之说。”
“嗯,我也是这般想法,如此说来,有两点也许可以确认。
一是季文禾所修功法定是七七四十九天可做入门的小周天之心法,这属道家功法无疑了;
二是李言此人如今可能小周天已然练成。”
“师兄,这李言能修炼到小周天成功,那季文禾到底是真的用来做传承之人,还是说李言还不足以做他引毒之体来用?
另外,李言能修炼成功,那之前那名弟子之死又能做何解释?难道他们的内功心法真是深奥?还是说真的需要特殊的体质?”
瓮声瓮气声音落下后,大厅内一时变的沉寂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后,洪元帅的才再次响起。
“师弟,我还是认为你以前分析得更有道理,这天下哪有不能修炼的武功,只是谁能修炼得更好罢了。
不过,若真是其功法修炼独特,那么对李言此子就要善加利用,徐徐图之,看看能否从此子身上得到功法;若李言真是用来做引毒之体,那么我们还是有机可乘。”
“那以师兄之意,现在当做如何?”
“嗯,既然他今日能入得城来,那么就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这次不能立即接触,免得太过孟浪,教得此子心生惊疑不定,并且也会让季文禾有所警觉。
让下面人盯紧些,看他这次是做何而来,我们再做下一步计划。”
“是,师兄!”
大厅沉寂无声,稍后,洪林英身影也一闪,不见了踪影。
…………
北城外,“刘队长,你不必如此,上次入城还幸得你提点,在下感谢还未有机会呢。”
李言赶紧走上几步,扶住刘成勇的手臂。
“不敢,不敢,属下哪有什么提点,只是随口几句乱语罢了。”
刘成勇见李言一脸真挚,不由得心中大喜,他前段时间自也听得季军师又收一徒之事,据说是大青山之人,他当时脑海里就闪过那天李国新给他看的路引,但却又不敢肯定。
今日见李言到来,又有军师府的陈安他们陪同,自然立即确定自己所猜是真了。
他虽属忠洪元帅一脉,但季军师之威军中谁人不知,能同时交好其弟子,这是何等的好处。
陈安、李引见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相互望了一眼,心中哀怨,他们二人最近可是见这位爷给个好面色机会不多,今儿爷的神经又搭上线了,自己二人怎么就这么霉运呢。
刘成勇收回叉手之礼,暗自又抬眼看向李言,心中不免感叹。
当初自己碰见的一山村小子,现如今已是贵为从八品下的官员,说是飞黄腾达也不为过,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呐。
李言心中记挂事情,想早点见到李山、李玉他们,他也不知此时该施何礼节了,只能一抱拳。
“刘队长,我现在进城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咱们下次再叙如何?”
“哦……使得,使得!那下属恭送李大人。”
刘成勇闪身让开道路,身后军卒也撤矛退回。
李引上前一步,把马缰递向李言。
“公子,请上马。”
李言尴尬一笑,说道。
“还是暂时把马拴在这边吧,进城我们走过去就行。”
李引一愣后便明白了过来,李言这是怕自己骑术太烂,在城内大街上一个控制不好,那便会闯了祸事。
陈安见状哈哈一笑。
“老刘,我们就把这几匹马放在这里了,你安排一下,若是在你轮岗下值时我们还没出现,麻烦你和后面值守的兄弟知会一声。”
刘成勇那也是精于世故之人,自是笑首应允下来。
待他们走后,除了还在排查进出城之人的几名军卒外,其余军卒都向刘成勇靠近了些。
“刘头,这人当真是前段时间我们遇见的那人么?两月不见,已是变了许多。”
刘成勇不由将眼一瞪。
“什么这人,那人的!”
随即又叹道。“当真是这位李大人,真是恍若昨日。”
“刘头,怎么说你与他当初还是有些旧面的,以后说不得能照拂一二。”
一军卒说道,他也是当日值守中的一人。
“刘头,那日兄弟几个可没轮到跟你当班,这位李大人应该就是最近流传甚广的季大人弟子吧?”
又有几名军卒问道。
刘成勇感叹完毕,又被几名手下问得一阵头大,手下这帮兄弟啥都好,战事来时,有令必行,逢敌必拼。
就是平时太松懈,甚至都少了些等阶观念,挥手说道。
“我和这位李大人还真是有过一面之缘,他就是季大人的弟子无疑了!
好了,好了,你们也不用问东问西了,当值呢!你,你,还有你,把这几匹马牵到门洞处好生看管起来。”
李言三人快步行走在街道上,李言心中急切,让陈安、李引前面带路向“天然酒居”而来。
半盏茶后,三人便来到了酒肆门前,李言找准了上次来的那间当街门面就走了进去,而陈安、李引也紧随而入。
刚进得门来,眼尖的小二便迎了上来。
“哟,三位官爷,您这是要在此饮酒,还是吃饭呐?”
这些跑堂之人都是何等眼光,见惯了南来北往的人,心思玲珑剔透之极。
一见李言他们三位身无行囊,当先一位一身黑袍,后面紧随两位军爷,自是知道他们非是住店客人,乃是饮酒或吃饭而来。
李言停步环顾其内,嚯,他上次只是在外远观,今天这进来一看,原来他们进入的只是这酒肆的当街门面中的一个。
店内里面横向排开,七八间门面,间间打通,此时已是午时靠后,很多食客已吃得差不多了,但猜拳划令,说话大笑声仍是一片,还是热闹异常。
“哦,我来乃是找在此当学徒的李玉,麻烦你给我找一下。”
李言客气地说道。
这名店小二就是一愣,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三位,心道。
“莫不是小玉在外惹了祸事?也不对啊,小玉这孩子可是少有出门的。”
李引见店小二发呆,上前一步,用手一拍他肩膀。
“我们公子说事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店小二顿时吓了一跳,立即从愣神中缓过来,眼看面色不善的李引,口中连赔不是。
“军爷息怒,军爷息怒,小的这就去唤他。”
他也没看见李言正歉意地望着他,连忙转身便向后堂走去。
李言哪有这般平白无理的耍横过,他在谷中也只是迫于无奈,才向已熟悉秉性的陈安、李引及几名妇人骄横做戏过几次罢了。
而陈安、李引这种整天打打杀杀惯了的人,那是真的横,对这些一介草民可没那么好脾气,说话间就自带了杀伐之气。
陈安可看见了李言的一脸歉意,又想到刚才在城门口时对刘成勇的态度,还当今天这位爷神经搭在正常线上了呢,笑着说。
“公子,这些贼坯,兀自磨蹭,却不要误了公子的事情。”
李言看着陈安有些疑惑的望向自己,心中一凛,也明白了自己今日表现有些不妥了,现在自己可是心性有些暴虐之人才是,于是用眼斜了二人一眼。
“我的事,还用得你们来教?好了,你二人离我远些,我要和兄弟说会话,不要扰了我的清静。”
陈安、李引一看,顿时面色一苦,心道。
“得,这位爷病又犯了,咋听不懂好赖话呢。”
不一会,店小二便带了李玉走了过来。
刚才他到了后堂寻得李玉后,因李玉是这里李管事的族中侄辈,再加上平时李玉也是勤快无比,认认真真的做学徒之职,倒也混个人缘不错。
寻到李玉后,店小二便询问了李玉最近是否出去,是否惹了什么事?告诉他有一位像贵公子之人,带了两位军爷在外找他。
这一下,顿时把胆小的李玉吓得脸色一片苍白,指天画地地说最近根本就未出去过,一直就在后堂,连前堂大厅都未有空去帮忙送过茶水什么的,这才让店小二放了心。
起初李玉可没听懂,什么叫像贵公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了呗,但等稍稍回过神来后就想到了一人,顿时高兴起来。
村里这几个月来人可是没少向他提过李言的事,入得军中,就拜了大名鼎鼎的季军师为师父。
以李言、自己和李山这种出身乡下山村的气质,莫说这两个月,就是再来上一年,难道穿上华贵衣服就是贵公子了?
李言一见李玉身影后,心中一阵激动,几月未出得山谷,此时又见儿时玩伴,乡情顿时自胸中汹涌升起。
让他不由的又怀念起大青山小山村来,以及爹娘和村中的一草一物,他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李玉来到前厅,远远看见一人站在柜台处,一身黑袍,普通的相貌,但还是那么的熟悉,虽然身上散发的气质已有些改变,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顿时眼泪流了出来,呜呜声中跑了过去,身旁的店小二叹了口气,这孩子啥都好,就是爱哭,每次老家来人看他,他总是眼泪汪汪的,弄的好像在店里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言哥,言哥,呜呜.......”
李玉边跑连抹眼泪,顿时引得周围食客停下手上动作,开始向这边注目观望。
李言也是心情激动,眼眶有些红,也一把抱住扑过来的李玉。
陈安、李引一看,对视了一眼,陈安然后快步走到店小二面前。
“小二,可还有雅间,让我家公子与故人入内一叙!”
他二人看出这里人太多,可不是说话之地,何况还有一半大孩子在这里哭哭啼啼,别人看了还不知怎地了呢。
店小二连忙答道。
“有有有,这一楼也有,二楼也有。”
陈安看了看一楼烦杂的食客。
“那就二楼吧!”
他几步走到正在安慰李玉的李言面前。
“公子,这里人多吵闹,我们去二楼包间里说话吧!”
李言也正觉得这里嘈杂,与李玉不能好好说话时,听陈安这样一说,自是高兴,心中想到。
“这陈安可真是会办事之人,心思剔透。”
他们随店小二来到二楼一雅间中,店小二拿来一壶茶水后便被李言请了出去。
随后李言又让陈安、李引在酒店外面等他,却不曾想被陈安、李引一口回绝,他们以保护李言安全为由,最后就被关在了门外,屋内李言只留下李玉叙话。
两盏茶后,李言又在李玉依依不舍目光中,和众多羡慕眼光中,然后又与陈安、李引二人赶往了“铁器阁”。
同样是找到李山一番欢喜的见面后,李玉留下几十两银子,等下次村里来人后带回村交于爹娘。
最后,他又在城内闲逛了一圈,买了套衣服便与陈安、李引二人出城后取了马匹回到了军师府。
刚入得山谷,李言便感觉一道神识自季军师屋中传出,在他身上迅速扫了一遍,然后又在他手里新买的衣服包裹上仔细传了一圈后,这才消失无踪。
李言装作不知的样子,还故意向第一间石室看了一眼,见石室大门紧闭后,嘴里嘟囔了几句,就径直向自己的石室走去。
进得屋来,李言脸色轻松的倒了杯水喝下后,又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便起身关了门。
关上门后李言再次感觉了一下,发觉没有神识的出现后,脸色阴沉了下来。
今日入城之举让他确定了以下几点:
一是陈安、李引确系为季军师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监视之人,莫看他二人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有些惧怕的样子。
但在外面时,这二人可不会让自己脱离他们的掌控视线。路上自不必说,他们几乎就是把他夹在中间“保护”起来,以避免孟国“细作刺杀”。
那怕是在与李玉见面时,他们最远的距离就是在酒肆包间门外,而且透过门缝和窗户李言还发现他们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酒肆楼下包间所对之处。
就是自己想偷偷跳窗出去,那也是第一时间就被发现的。
而在李山的“铁器阁”时也是如此,他们就站在他和李山交谈的几十步开外,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二人视线之内。
二是季军师对自己已有防范,今日自己故意买了套衣服,回来后就发现季军师对突然出现的新物品,都会多加探测,好让自己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言想到这些,不免眉头紧皱,自己这是被软禁起来了,当如何才能逃脱这致命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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