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第491章 是猴子总会进化的
在19世纪的不列颠文学舞台上,埃尔德·卡特无疑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名字。
每位作家都有其深刻的个人风格。正如华兹华斯的作品充满了对自然的深沉热爱和对人类心灵的细腻观察。他的诗歌通过对自然景物的描绘,表达了对生命和人性的深刻理解。
拜伦的诗歌洋溢着强烈的个人情感和反叛精神。他的作品以其激情、浪漫和对社会规范的挑战而闻名。
卡特先生在匹克威克俱乐部的好友狄更斯则着力于揭示了工业革命时期英国社会的各个层面。他以生动的笔触描绘了贫困、压迫和不公正,但同时也展示了人性的坚韧和善良。
同样隶属于匹克威克俱乐部的桂冠诗人丁尼生则以其优美的语言和深刻的思想而著称,他通过对古典题材的重新诠释,表达了对现代社会和人类命运的深刻思考。
相较于写作风格与行事风格截然不同的亚瑟·黑斯廷斯,同为政治家的埃尔德·卡特在文风与写作风格上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性。他在政治领域特立独行,其小说风格同样在文坛独树一帜,但却很少像是本杰明·迪斯雷利那样将自己的作品当作政治主张的宣传器。
而这样的创作风格,在当时盛行田园浪漫派的不列颠文坛可谓是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作为历史小说开山者沃尔特·司各特爵士的传承者,卡特在创作风格上较为接近同时代的法国文豪亚历山大·仲马,擅长通过豪放的笔触描绘出历史场景的壮丽与细节的逼真,使读者仿佛置身于那個时代。
无论是宫廷的阴谋诡计,还是战场的厮杀场面,卡特都能以其精湛的文笔描绘得栩栩如生。此外,他的作品中充满了对人性的深刻剖析,通过历史人物的命运变迁,揭示出人性的复杂与多面。
而这样的写作风格也使得其在海峡对岸的法兰西备受追捧,卡特的处女作《侠盗罗宾逊》是继沃尔特·司各特后第二批进入法国出版发行的英国历史文学作品。
他凭借本书在法国读者中奠定了良好的声誉,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在19世纪中期法国书店畅销书单当中,埃尔德·卡特的作品长期名列前茅。
他的文学成就不仅在于作品本身的艺术价值,更在于他对历史小说这一文学体裁的提升与创新。卡特通过其卓越的文学才能,为历史小说注入了新的生命与活力,并深刻影响到了之后的乔治·艾略特、查尔斯·金斯利以及罗伯特·史蒂文森等人,使得英国历史小说这一流派成为世界文学殿堂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不朽的文学创作技巧,让历史在纸上重现,使得无数读者能够通过他的文字,感受到历史的脉动与人性的力量。他的作品不仅是那个时代的文学瑰宝,更是永恒的人类文化遗产。
——乔治·圣斯伯里著《19世纪英国文学史》
文学评论的主要目的应当是帮助读者区分好书和坏书。
——亚瑟·黑斯廷斯
毫无疑问的,我的朋友达尔文先生创作的《物种起源》是一部旷世之作,他解释了许多从前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亚历山大·仲马
自然选择可能会影响所有有机体,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无论是最高等的还是最低等的。
——查尔斯·达尔文
伟大的人讨论思想,普通的人讨论事件,心眼儿小的人讨论别人。
——埃尔德·卡特
瓦埃勒饭店中,亚瑟望着身边坐着蹭吃蹭喝的海涅,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自从亚瑟来了巴黎之后,英国外交部交给他的任务是一件都没完成,但是替普鲁士警察密切监视海涅这个德意志愤青的任务倒是圆满成功了。
在亚瑟不认识这帮时代文豪之前,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伟人们在他眼中总是一副穷困潦倒的形象。
但是当他真正接触以后,才发现书上写的东西大半都是骗人的。
诚然,这帮家伙当中确实有一些时运不济揭不开锅的,但其中的绝大部分穷困潦倒的家伙完全是自己作的。在这个年代,不欠钱仿佛就当不了文豪,即便兜里一个字儿没有,他们也是断然不愿意降低自身的生活标准的。
如果你发现这帮人什么时候真的开始吃起了黑面包,那绝不是因为他们开始反省了,而是他们已经把能借钱的亲戚朋友借了个遍,再没有人愿意给他们放款了。
拿海涅这家伙举例,他是彻头彻尾的普鲁士中上层家庭出身,海涅家族在德意志虽然不像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和门德尔松家族那样知名,但同样是犹太银行家族。换而言之,如果出身不好,海涅也学不会这么多大手大脚花钱的恶习。
不过海涅比起其他放浪形骸的大文豪多个优势,那就是他认识一位靠谱的出版商朋友。最近几个月尤其幸运,因为这位朋友最近一直在巴黎。
当然,海涅是一位有操守的诗人,他是断然不会接受这样近乎于施舍的接济。所以,为了感谢亚瑟刚刚打到他账上的款项以及最近一系列的文化娱乐活动,海涅便发挥主观能动性,也不管亚瑟需不需要,反正他先鞍前马后的在《立宪报》与《环球报》上拍几篇马蜂屁,顺手再借亚瑟·黑斯廷斯的大旗打击一下李斯特的嚣张气焰,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虽然文章都是虚的。但是,不论是谁都不能小觑海因里希·海涅这个名字在巴黎的影响力。仰赖于海涅蓬勃的撰文热情,现如今的巴黎市民与文艺界已经经历了三个阶段的转变。
在海涅发表第一篇文章时,大伙儿只会端着报纸皱着眉头问上一句:“谁是亚瑟·黑斯廷斯?”
在一个月前,大伙儿会指着报纸标题向旁边的同伴道上一句:“这就是亚瑟·黑斯廷斯。”
而现在,这帮绅士淑女在听到有人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时,只会用扇子掩住嘴满脸惊恐的问道:“什么!你不认识亚瑟·黑斯廷斯?”
你问我为什么亚瑟对这些事情这么清楚?
<div class="contentadv"> 那是因为他昨天在巴黎歌剧院里欣赏肖邦演出,与身边一位看起来很有涵养的夫人讨论音乐时,刚刚被她这么质问过。
“海因里希……我说……”
亚瑟从侍应生手中接过香槟欲言又止:“最近你的文章是不是发的频繁了一些?”
海涅一只手搭着天鹅绒椅子的靠背,一手举着酒杯与亚瑟相碰。
从他满脸的得意笑容可以看出,这位德意志诗坛的瑰宝最近心情相当不错:“我最近的稿子写的确实有些多了,但这都得归功于你,亚瑟。我发现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星,自打你来了巴黎,我的才思简直如泉涌。对了,你之后不是要去汉诺威上任吗?我打算把最近的稿子整理一下,译成德文再投到汉诺威当地的报纸去。我能做的事情不多,对于朋友,我也就只能做到这儿了。”
“伱还打算把稿子投到汉诺威去?”
海涅倒也不藏着掖着,他品了口酒直言道:“当然,也不全是为了你。李斯特下半年要去德意志各邦开演奏会,我打算提前替我们的这位‘钢琴暴君’铺垫一下。让德意志的民众知道知道,欧洲会弹琴的可不止有一个李斯特。亚瑟,你不了解德意志,我们那里的土包子没什么见识,他们只要一听到从巴黎来了什么,立马就会当成传家宝一样供起来。我如果不提前给这种火热的情绪降降温,恐怕到时候又让李斯特给得逞了。”
亚瑟对此有些哭笑不得,他遗憾的摇了摇头:“海因里希,那你也应该选肖邦去和李斯特打擂台才对。在钢琴演奏方面,我与李斯特是没办法同台较量的。”
海涅不以为意道:“亚瑟,你不懂。如果肖邦先生是法国人,那当然没有问题,但问题在于他是个波兰人,而且他的性格也太腼腆了。”
“波兰人有什么问题吗?”
“这问题可大了!”
海涅郑重其事的给亚瑟解说道:“你要知道,民族与民族之间是存在歧视的。你对这方面感触也许不深,因为你是个英格兰人,这是英国人当中最受认可的民族。但是,像我这样到处受歧视的犹太人,对这方面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德意志人内部虽然互相瞧不起,普鲁士人看不起巴伐利亚人,巴伐利亚人看不起奥地利人,但是这些人却一致将法兰西人视为地位更高的民族。法国来的东西是时尚、是风潮,法语是最优美的语言,法国的制度也是先进的代表。当然了,英国也是他们羡慕的对象。
但是,要注意的是,他们羡慕的也就只有这两个地方了。从德意志往东看,波兰、立陶宛、俄国都是一帮乡巴佬,而且越往东这种歧视的心理就越重。肖邦先生的钢琴弹得再好,与李斯特一样好,甚至要更好一筹,但是他在民族上面吃的亏,却很难在演奏技巧上扳回来。”
亚瑟忍不住问了一句:“这观点会不会过分小市民了?”
“小市民?小市民就对了!”
海涅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每个国家的城市里都挤满了小市民,我们难道还能指望他们能够本着客观公正的立场去给出对文学、对音乐的评价吗?在立场这个问题上,大部分人都是先入为主的,要想书籍卖的畅销你得顺着小市民的思维去迎合他们。”
亚瑟听到这话,忽然又忐忑的放下了雪茄:“海因里希。”
“怎么了?”
亚瑟扶着前额颇为苦恼道:“我忽然有些担心你那本新书《论浪漫派》的销量了,我们第一版就印三千本会不会显得过于鲁莽?”
海涅闻言赶忙劝阻道:“亚瑟,这不一样。咱们《英国佬》的定位就是面向有一定知识储备的中等阶层,在全欧洲各个国家当中,就数不列颠拥有的中等阶层数量最多了。只印三千册,依我看你还是过于谨慎了。”
“但愿如此吧。”
亚瑟扫了眼侍应生递过来的账单,扶着前额痛苦的眨了眨眼:“我对《论浪漫派》的发行量要求不高,最起码把成本给覆盖了。对了,还有安徒生先生的诗集,他在英国名不见经传,也不知道能不能一炮打响。如果他不行,那加上《论浪漫派》,《英国佬》的短期现金流压力可就有些大了。”
“Kein Mühlenbrot ohne Mühlstein。”
“你说什么?”
海涅挑眉笑道:“一句德意志谚语,没有磨石就没有磨坊里的面包。要想得到结果,必须具备必要的工具或资源,我相信《英国佬》肯定有这方面的工具和资源。我从前在伦敦旅居的时候,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英国佬》。但是当我前年再去伦敦的时候,你们却已经成了和《布莱克伍德》并驾齐驱的文学杂志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亚瑟,我可不是傻瓜,你有成功的诀窍。”
“如果你一定要说我有什么诀窍,那就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们在迎合小市民观点上向来做的很好。”
亚瑟点燃雪茄道:“《英国佬》的成功离不开埃尔德的帮助,我们的早期分销渠道几乎是那家伙凭借一己之力开拓的。从这方面来说,他确实是一位商业上的奇才,皇家海军录用他也许就是看中了他疏通渠道的能力,所以才派他去执行环球科考的任务。”
“对于卡特先生,我听你和亚历山大、查尔斯他们提了很多次了。他听起来确实像是一位传奇人物,如果有机会的话,等他从海上回来之后,你可以替我引荐一下。”
“我好像听到有人提到了埃尔德·卡特?”海涅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欢笑声。
亚瑟放眼望去,那是三位刚刚从一楼上来的客人,左边与右边那两位亚瑟不认识,而中间那位即便脱了衣服亚瑟也认识,那正是癖好异于常人的维多克·雨果先生。
雨果看见亚瑟与海涅在此,于是便笑着为他们两位引荐道:“亚瑟,海因里希,我们刚刚正在聊你们俩,没想到正好在这里碰上了。我来为你们介绍,这位是巴黎最知名的出版商查尔斯·加苏林先生,我的《巴黎圣母院》就是由他代理出版的。旁边这位则是亨利·德莱赛特先生,你们俩应该是老相识了吧?德莱赛特先生说他在伦敦的时候,他的银行曾经帮你办理过存款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