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何游又糊涂了,“纵然这一石二鸟的计策足够精妙。但是,楼主,您刚刚还说,‘可惜太迟了’,什么太迟了?”
提起这个,风玥手中的茶水顿时就不香了。
“是杜衡”,风玥叹了口气,放下手中尚且留有余温的茶水,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这则消息,”他指了指何游仍旧拿在手上的信件,“雪阁传来消息,杜衡明显是等不及从我这里得到确切消息,已经去找萧颜汐了。”
何游仍旧不解其意,“去就去呗。即使他没有从我们这里得到消息,去了萧颜汐那儿,他也会知道,乌惜文已经被成功救出来了。”
意识到萧颜汐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杜衡,何游默了片刻,又道:“即使萧颜汐成功把杜衡引了过去,她应该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风玥微微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你太小看她了。”
“如果她只是想和杜衡和平谈判,何必花这么大功夫引他过去?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的吗,萧颜汐曾经在杜衡出发之前,在校场上,当着萧景逸以及众多精锐的面,逼婚杜衡。”
“!!”
何游终于反应过来。
“楼主,您的意思是——萧颜汐还不死心!难道旧事还会重演?”
“旧事未必重演,但是杜衡的婚事从此之后由不由得他自己做主,就不好说了。”
风玥长叹一声,只觉原本醇香的茶变得苦涩不堪。
*
枫玉都,摘星殿。
萧颜汐刚刚用完一支上次从裘立那里带回来的“安神香”,这会儿心神愉悦、两靥生光。
她勾勾手指,唤来一早便听她的吩咐,一直守在这里的婠婠。
“去,去汤池好好沐浴一番。好好招待我们杜将军。”
“!!”
婠婠听到这话,简直欣喜若狂。
她一早就被叫来这里,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心里一时高兴一时惶恐,一时猜想公主定是为了先前所答应她的事,一时又想自己是不是犯了她什么忌讳,在这儿等着一会儿要领罚的。心里像吊了几只水桶,七上八下的。
这会儿得到萧颜汐肯定的回答,她高高提起的心终于放下,重重地应了声:“是,奴婢这就去!”
……
杜衡心急如焚,收到消息后,冒着被萧景逸事后斥责甚至重罚的风险,马不停蹄地赶到萧颜汐寝居之处。
按照惯例,杜衡这等外男是不得擅自闯入后宫的,更何况是云英未嫁、金尊玉贵的一国公主的宫殿。
但萧颜汐为这一日早就筹谋已久,自然为杜衡大开方便之门。
杜衡一路畅行无阻,很快便到了摘星殿。
他来不及思索为何一路这么顺利——或许他心里也有过猜想,知道萧颜汐既然敢特意传信让他过来,那必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
——不错,风玥只有这点猜错了。他以为杜衡是探听到萧颜汐那里平白无故地丢了个人,等不及自己的回信便着急忙慌地去了。但实际上,是因为杜衡早就收到了萧颜汐的来信。
信中说,她知道杜衡要找的两个人的下落,如果他想知道更多,必须亲自前往摘星殿。
杜衡无暇多想。他急于寻找乌惜文和明之武,萧景逸这几日的状态越来越奇怪,很多次对褚湘思不假辞色,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似的,又很突兀地回过头来讨好她。
一行人本就身处军营之中,常常露宿在外,所以他们之间发生的一点一滴杜衡都看得分明。
他总觉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萧景逸身上一定又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他在凤栖宫安插的人手传来消息,君后殿下的身体越来越差,几乎已经到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地步。
杜衡心中实在焦急。他不能再被动等待下去。
为了早日使自己的亲姐姐能够脱离苦海,他必须抓住这唯一的一条线索。
——决不能让明之武和乌惜文就这样消失在沂国、消失在公主府。
所以,即使这一趟是龙潭虎穴,他也一定要去闯一闯!
心思急转之间,他已踏入摘星殿主屋的大门。
杜衡觉得有些不对——哪有人谈事是在自己的卧室里谈的?不是应该在大厅或者偏厅呢?来人家姑娘的房间里成何体统?
他正要退出门外,在他前面引路的宫人却再三拦阻,一再强调这就是公主殿下所安排的地方,不会出错。
杜衡眉头紧皱,心中的怒气勃发,正要发作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屏风之后传来萧颜汐的声音:
“退下。”
这句话,自然是对引杜衡来的下人说的。
那宫女欠身应是,朝杜衡弯了下身子,便低眉顺眼地走出房间,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杜衡的眉头皱的更紧,脸上的表情已不足以用【阴沉】二字来形容。
他大步上前,正待推开房门,让两人的谈话完全暴露于人前——最起码应该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却没料到屏风后的人再度出声——
“线索就在我这里,杜将军不准备进来看看吗?”
杜衡的脚步停住,正在犹疑之际,却突然听到萧颜汐又道:
“杜将军这样,可就没有诚意了。”
她的声音本来清纯甜美,刻意压低之后却显得冰凉而又鬼魅:“本宫的线索,可是有时间限制的。将军这一回头,过期不候。”
杜衡立刻转过身来,走向屏风。
“公主若有诚意,何不出来?这般藏着掖着,本将怎知殿下不是在骗我?”
屏风后传来娇笑声,伴随着萧颜汐的一声冷笑,“嗬!杜将军将军这话当真可笑。你若不信本宫,大可以现在回头,走出这里。”
“本宫绝不阻拦!”
杜衡没有动作。
萧颜汐的态度突然又软和下来,“杜将军不是要找那二人的线索吗?本宫刚好遇见过那两位,他二人一文一武,倒是一对脾性相投的……”
【好兄弟】三个字还未说出口,杜衡便已经迅速地冲上前,绕过屏风,急切的询问脱口而出:
“他二人到底在哪?你把他们怎么了?!”
出乎杜衡意料,屏风之后,只有一张雕花大床,床榻之前纱幔重重,遮住了躺在里面的曼妙身影。
杜衡猛地转过身去,脸色阴沉地几乎能滴下水来。
他咬牙,声音压得极低:
“还请公主自重!”
竟是气愤地连“殿下”二字都不愿称呼了。
“杜将军说得什么话,何必如此见外?”
萧颜汐不知廉耻的声音又钻入杜衡的耳朵:“何况,床上之人到底重不重,将军又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呢?”
“你!!”杜衡的脸又黑又红,他气得几乎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无耻!”
“哈!”萧颜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只是跟将军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不过杜将军这话也当真可笑。你不是要找那二人吗?其中一人本宫已经给你送到了床上,还不算有诚意吗?”
杜衡脸上烧得厉害,只觉得又生气又窘迫,难堪和愤怒让他几乎丧失了理智。
听到乌惜文和明之武那二人其中一个就躺在自己面前的床榻上,他想也不想,便一头冲上前去,掀开了纱幔。
殿内的红色蜡烛燃尽了,融化的烛泪一点一点地从细长的烛台上流下来,堆积在一起,最后凝固成一堆看不出原样的透明状物体。
杜衡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
他呆呆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柔软的被子从身上滑下,他这才惊觉,自己居然没穿衣服,赤*身*裸*体地躺在被子里。
他正要起身穿衣,视线一转,却呆住了。
他身旁,是一个满脸红晕、脖颈上印满红痕的女子。